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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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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晚

周緹看著手機上的音頻反覆起伏, 見一雙白皙的手指按壓,停止波動。

她的目光緩慢擡起,落在他的身上,餘光看見那雙無波的眼底似乎隱匿著幾絲得意, 不過在視線交觸的那一剎那, 這份情緒像是被風吹散, 蕩然無存。

不知何時, 耳尖泛起紅暈。

回憶起剛才,她輕輕為他褪去上衣, 而現在,她可以好好享受自己的勞動成果。

但她不想,慌亂間側移目光。

恰在此刻, 那些歇斯底裏的哭聲縈縈繞耳, 不堪入目的情話鉆進心尖, 她無法逃避, 被迫抓著桌角,指尖泛白。

根本不知道如何開口打破寂靜。

明明是他騙她,可她還要忍受這份尷尬。

她聽見他走過來的聲音。

“為什麽臉又紅的像是一個蘋果?”

周緹低垂著眉毛,刻意壓低身子,用頭發阻攔他的目光。

“你又騙我。”

“嗯, 那怎麽辦?”

低沈沙啞的笑聲碾磨她的耳尖。

“將我這輩子賠給你, 夠嗎?”

剛想反駁,肩膀被輕壓, 一種絕對的掌控欲將她帶了過去。

反扣住她的腰, 輕喘的聲音籠罩她的耳廓, 甚至還能聞到一種血腥味,這讓周緹意識到t她剛才抓破了他的手背。

“在想些什麽?”

他將整個身體壓了過來。

“如果不是在思考剛才的問題, 我希望你不要走神。”

胳膊肘意外地向後一戳,恰好擊中他腰上的敏感部位,耳邊漫不經心的輕哼被無線放大,他也不顧她的身體愈發滾燙,繼續說著。

“讀過《聖經》嗎?”

周緹感到身體緊繃,搖了搖頭。

“很可惜,但我還是想說。You are the apple of my eye。”

他從未用英語與她對話,還是在這樣近的距離,雖然都是交流,但感覺大相徑庭,美式慵懶腔調帶著不合乎以前的暖意順著脊椎流淌,周緹感到要窒息。

“這是什麽意思?”

一種獨屬於成年男子的力量將她扣在懷裏,她甚至回不了頭。

“想知道嗎?那你應該怎麽辦?”

“求求你可以嗎?”

“怎麽求?”

“哥,哥哥。”她的聲音放軟,“求求你嘛。”

她是真的想知道這句話的含義,畢竟這句話單翻譯過來就是“你是我眼中的蘋果”,但他於此刻突然說出口,肯定還蘊藏著別的含義,不會那麽淺顯。

“就這麽簡單?”

“那還要……怎麽做嘛。”周緹眼下有點犯難,“你就這樣扣著我,我怎麽動彈嘛。”

許久沒聽見她撒嬌的聲音,如今聽見,倒是有點久違,他將手肘的力松了松,低低的笑,“放開了還會跑嗎?”

“不跑,不跑了。”她發誓,“哥哥,這些話我都說出口了肯定不會出爾反爾,過了這麽久了,我其實只喜歡過你,沒有喜歡過別人。從小的時候就是,從第一面見到你開始我就喜歡你。哥哥,你長得好帥,比我見到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帥。”

“所以你只是因為見色起意?”

他松了松手,周緹得以轉身,看他。

“沒有。”她連忙搖頭,“哥哥不僅長得帥,還有一個有趣的靈魂,讀過很多書,見過很多人,可以叱咤風雲,游刃有餘,所以我喜歡上哥哥真的很自卑,不敢站到你的身邊。如今我知道哥哥的心思,我肯定會努力變得勇敢,努力抑制自己胡思亂想的小情緒。”

說著說著突然哽咽了下,低垂著眼睛,努力平覆內心。

“反正就是很喜歡很喜歡你,也想和你有個家。所以,哥哥,要不我們就在這裏做,反正也沒有套,我們索性就在這裏生個寶寶,行嗎?”

他低頭看著烏黑的頭發說話一抖一抖,心想這小姑娘怎麽說起話來比他還瘋。

在這裏,且不說這個環境並不適合,單就生育孩子這件事而言,它需要的是周密的準備和規劃,不能如此輕率隨意。

正準備回答的時候,卻突然感到腰間被細小的力抱住,緊接著,炙熱的觸感緊緊貼在正中心的地方,甚至還能感受到幾分濕濡。

這讓他意識到,這可能是她的眼淚亦或是鼻涕。

推開她嗎?手沒有力氣。

他突然感慨,自己的潔癖好像也沒有這麽重。

“哥哥,對不起,我剛才說的都是胡話,你快忘了吧,我其實也沒有那麽想,那麽急不可待,我們可以再等等的。”

她話還沒有說完,身體突然懸空,攔腰抱在了桌子上。

雙腿朝下的部位被抵住。

周緹被突如其來的進攻嚇的不輕。

“怎麽會不想呢?”

他將她的手指帶到皮帶處。

“不過得進行下上次那件事。”

皮革表面含有微微的粗糙感,但並不刺手,反而有一種摩擦感。

“進行上次的什麽?”

她並不清楚哥哥此時的意思。

“教你解皮帶。”

他按壓上她的大拇指和食指指腹,引領她感受皮帶扣的獨特質地,耐心的指導她尋找到上面的機關。

隨著“哢”的一聲,皮帶扣應聲而開。

周緹手指一顫,連忙收回,被他拉住。

“自己試試。”

他將皮帶重新扣上,周緹喉嚨一緊,“這樣……不好吧。”

“不然以後還要我教,不如現在學會。”

他說此話的語氣極為的正經,不像是解掉皮帶可能是要幹一些不好事情的感覺。

周緹抿了抿唇,暗示自己不要想多。

“我……我試試。”

她喘了一口氣,顫顫巍巍的獨自將手放在上面。

很緊張,因為總感覺他一直在註視她,而她的餘光在某個時刻也會註視那。

剛才的機關在哪裏?

沒有他的指引下,周緹怎麽也找不到。

隨便拽了幾下,卻發現皮帶扣上的金屬長得都一個樣,鏡面甚至可以反射到她困惑的眼瞼。

她覺得可能是姿勢不對,眼睛離得太遠,看不清。

隨後跪在桌子上,身體朝前傾,按壓上自認為是機關的地方,可結局就是,什麽也沒有發生。

她的學習能力可能並沒有那麽好。

只看一遍學習教程就上手操作對於她來說還是太難,周緹嘆了一口氣,準備放棄。

隨後,瞧見某個部位肉眼可見的鼓起。

下意識一抖,耳邊聽見一道低沈的聲音。

“周緹,我心亂了。”

她下意識收緊身子,聽見略帶蠱惑人的聲音。

“趁我現在還算理智,你可以說下想要的姿勢,如果不想努力,就乖乖躺好。”

他上前扯著,輕而易舉的將周緹辦不到的事情辦成,周緹還想要再當一個好學生,顫顫巍巍的開口,“要不,你再教我一下?”

“以後。”

他將她的小腿拽過來。

“時間很多,慢慢教。”

手指的力一點一點褪去阻擋,周緹還因為害羞捂住上半身,被他嘲笑。

“這麽小還遮什麽。”

她滿臉通紅,“不帶你這麽玩的,怎麽突然耍流氓。”

他笑,沒理她。

肌膚觸碰到冰涼的玻璃板,全身一顫。

他將她抱了起來,讓她橫跨在他的腰上,周緹立馬搖頭,“這個姿勢,不行的。”

逃也逃不掉。

會死的。

“那個姿勢,也是不行的。”

她身子這麽弱,萬一著涼。

“要不我跪在上面,你從後——”

她話還沒有說話,卻因為顛簸的刺激而悶哼一聲。

“來都來了,不換了,乖,以後滿足你。”

話音剛落,振幅的動作每一次都擊中最敏感的部位,還沒幾下,她就好想哭。

明明只是問了個英語句子的意思。

怎麽就突然幹這種事。

她埋在他的脖頸處發出哼唧的聲音,太快了,感覺離心力都要把她甩出去,身體突然間軟綿綿的像是爛掉的桃子,灼熱帶來的質感就像是暴曬。

她可能要成為一個桃子幹了。

都不知道幾次了,他還在進行中。

周緹覺得下次一定不要選這個姿勢,因為她已經沒有力氣,還得環繞上他的脖子以防摔倒。

雖然她知道就算自己松開手,他也不會讓她跌落。

也許到了最後一步,他終於將她放在地上。

可她已經站不住腳,抱著他的腿癱倒,他蹲了下來,用手撫摸她汗津津的臉頰。

“那串英文的意思是:你是我的掌上明珠。”

周緹在此刻也沒那麽想知道了,迷迷糊糊地說,“你就這麽對你的掌上明珠的?”

“嗯。”

他並沒有體內,而是將它拿了出來。

“不會叫掌上明珠懷孕的,當準爸爸準媽媽是需要備孕的,寶貝你回來抽出三個月時間,陪哥哥備孕好不好?”

周緹沒理他,迷迷糊糊地。

-

洗澡,重新穿衣一氣呵成。

周緹也是才知道這裏是他小時候生活的家,經過完善的裝修,原本是想將這裏當做婚房,讓她在城堡裏做唯一的公主。

後來覺得裝修太過於浮誇,她可能並不喜歡,就斷了這個念頭。

周緹還有點心疼裝修的錢財。

肯定是很大一筆的工程。

今晚是在他的懷裏睡的,反正被折騰的不輕,也不想說話,就想將腦袋埋進去,感受他的溫度。

他也不厭其煩,拍著她的脊背,還給她唱一些幼稚的搖籃曲。

迷迷糊糊之間突然想到溫意說的麥田海。

本想在這個時間段問一問,但沒什麽力氣,不想問了,徑直睡去了。

哥哥低沈的聲音和奶奶慈愛的聲音大相徑庭,但感受卻是如出一轍,在他的輕輕拍擊中,過往雲煙的苦楚瞬間消逝,感受到久違的寧靜。

沒有壞人,就只有他。

只有他就夠了。

她牢牢抓緊他的手臂。

哥哥這麽溫柔,不能被別的小女孩搶走。

占有欲爆棚的夜晚,她就緊緊貼著他。

睜開眼t的時候,哥哥已經沒有蹤跡。

身體的散架還在提醒她,昨天的一切都是現實。

揉了揉眼睛下床,看見霽月風光的他,準備好的行李箱一打又一打。

周緹疑惑的走過去,“哥哥,我們是要搬家嗎?”

“對,周緹。你想去哪,哪裏就是我們的家。我會陪著你追求你喜歡的人生。你喜歡哪裏,我們就去哪裏。反正天涯海角你都必須帶著我。”

他說的極為認真,周緹眼眶紅了。

從初逢到現在,她一直有被他堅定不移的選擇。

縱使她百般想要逃離,說一些紮心的話,也依舊動搖不了他內心的想法。

在這一刻,她終於知道了什麽是愛。

“哥哥。”

她趴在他的懷裏。

“我們要做生生世世的夫妻。”

“嗯。”他拍拍她的腦袋,“不過啟程之前還有一件事情需要做。”

“什麽事?”

周緹疑惑。

隨著車子的行駛,被他引領來到露天站臺,看見一片金燦燦的麥田。

和記憶中的麥田海如出一轍。

微風拂過,麥浪翻滾,發出沙沙的聲響。

周緹鼻尖發酸,擡眼看他。

“剛才叫你帶著奶奶的骨灰盒帶了吧。”

周緹點頭。

“你不是想為奶奶找一個安息的地方,現如今,可以抉擇了。”

“當然,也不是非要在這。”

從始至終,他一直尊重周緹的選擇,無論是關於奶奶骨灰盒的安放,還是其他任何事情。

在他叫周緹帶上骨灰盒的那一刻起,周緹的第六感就在隱隱跳躍,她似乎明白了他制造這片“麥田海”的用意。但她仍舊不敢對號入座,只敢聽見他說,這片麥田是為她而造,才敢將情緒埋葬在此。

現在,她手捧著骨灰盒,時間靜靜流淌,他陪著她做出決定。

“哥哥。”她低低的喚他,“奶奶陪我周轉這麽久,也該安息了。我之前說要找一塊像記憶裏的麥田將奶奶埋葬,其實就是玩笑話,可哥哥還將它記在心裏,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感激。”

“不要求感激,只因為你的名字叫周緹。”

他將一個小鐵鍬遞交到她手中,示意她可以自主選擇方位。

周緹視線環顧四周,最終決定將奶奶埋葬在麥田的正中心,享受麥田的庇護。

蹲下身子,鐵鍬挖著泥土。

從始至終,他未曾參與一下。

看著眼前的小姑娘眼眶泛紅,又內斂的笑,突然扯了下嘴角。

也不知道她看見了什麽東西,又用幹凈的手指去拿捏泥巴,不過現在,他也不想管了。

因為他看見她朝她飛奔過來。

就像那天雨下的很大,她不顧雨水淋濕衣衫,也要全力奔向他,將他需要的文件裹在衣服裏,未曾潤濕一下。

她的臉上泛起一層紅暈。

他也在此刻看清女孩手中捧著的為何物。

一株嫩綠的植物,抵禦萬難,從麥田裏脫穎而出,確實會被充滿好奇心的小女孩註意到。

“嗯,一株綠植,很漂亮。”

他誇讚它,也亦是沒阻止這種童趣行為。

但他似乎理解錯她的意思了。

她手捧著綠植,聲音結結巴巴,“哥哥,我突然想到那家租賃的小店幹什麽了。我可以開一家綠植店,可以嗎?”

“可以。”他並沒有猶豫,“周緹,那是你的小店,我無權幹涉,說到底,你才是老板,我要在裏面,只是幫你打工的員工。”

“嗯。”她聽見這個答案,突然釋懷的笑出了聲。

“哥哥,晚嗎?”

她抿了抿唇,問出這個問題。

“周緹,不晚。只要你有夢想,有熱情,有勇氣,任何時候都是最佳的時機。相反,若是你蹉跎歲月,虛度光陰,即使是最早的機遇也會變成遲來的遺憾。”

謝珩禮不明白為什麽說完這些,周緹的臉紅的更勝一籌。

夕陽的餘暉灑落在金黃的麥田上,那橙紅與金黃交織,仿佛是大自然最溫柔的筆觸,繪制出一幅動人的畫卷。微風輕拂,麥浪起伏,如同少女的情感,起伏不定,卻又充滿了期待。

周緹輕微喘息著,動搖不定的眼神閃爍,手指輕微攥緊,聲音從牙齒縫裏鉆出來,“哥哥,我是說我們的情感。”

“現在認識到自己的真心,晚嗎?”

謝珩禮的喉嚨在此刻抖動,看著她的裙擺隨風紛飛,就要被卷走。

“不晚。”

他的話語堅定而深沈,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,激起層層漣漪,直達她的心底。

狂風愈發猛烈,她仿佛成了風中的一片孤葉,搖搖欲墜。

恰在此刻,手肘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握住,身體從淩亂的風中脫離走。

“周緹,只要是你。”

“就一點也不晚。”

——正文完——

2024.5.3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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